第99章:守护与担当(2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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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凡低头,在女儿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,嘴唇碰到她软软的皮肤时,心里满是暖意,像揣了个小太阳。
“爸爸回来给你带县城里最好吃的糖葫芦——就是东门张大爷卖的那种,他每天下午三点准时推着自行车出来卖,
自行车的车把上挂着一个稻草扎的架子,架子上插满了红彤彤的糖葫芦,外面裹着一层晶莹的糖衣,还撒了芝麻,咬一口又脆又甜,比咱们在燕京百货大楼买的还好吃。
上次爸爸给你带过一次,你不是说特别喜欢吗?”
他顿了顿,想起笑笑之前的小调皮,忍不住叮嘱道:
“你在家要听姥姥和太爷爷的话,不许调皮,比如不许把玩具小熊扔到鱼缸里,上次你把小熊扔进去,小熊的绒毛吸了水,沉在鱼缸底下,
差点把鱼缸里的小金鱼闷坏了,姥姥费了好大劲才把小熊捞出来,还把鱼缸里的水换了一遍,你忘了吗?”
笑笑用力点了点头,小脑袋像个拨浪鼓,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衬衫衣领,攥得指节都有些发白,小声说:
“爸爸早点回来,笑笑会乖的,我还会帮姥姥浇院子里的月季花——
姥姥说早上浇花最好,那时候太阳不晒,水不会烫着花根,浇完花,花儿长得更漂亮。我还会帮姥姥擦桌子,姥姥说我擦得可干净了。”
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脸庞,感受着怀里小小的、温热的身体,林凡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,像被淬了钢的刀刃,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。
为了笑笑能有一个真正安宁、不用担惊受怕的成长环境,为了不让那些躲在阴沟里的人再打扰他们的生活,县城的那摊淤泥——
黑皮的蛮横(去年黑皮就因为抢摊贩的钱,被派出所拘留过半个月,可出来后不仅没收敛,反而更嚣张了,
据说有个卖菜的大爷不肯交保护费,他直接把大爷的菜摊掀了,菜撒了一地,还动手打了大爷)、
钱老西的算计(听说钱老西最近在跟县城的建筑队勾结,想强占王猛媳妇看的那个铺子,那铺子地理位置好,靠近菜市场,人流量大,
钱老西早就惦记上了,还放话说“就算不择手段,也要把铺子弄到手”),他必须回去,亲手廓清!
第二天一早,林凡揣着苏瑾瑜给的五十块钱现金——
那是用牛皮纸信封包着的,里面的钱叠得整整齐齐,有十块、五块的,还有几张一块的零钱——去了燕京火车站附近的机票代售点。
1994年能坐飞机的人还不多,机票代售点也很少,整个燕京市区也就那么几家。
代售点的店面不大,门口挂着一块红色的招牌,上面写着“机票预订”四个大字。
店里只有两个客人,都穿着讲究的西装,一看就是做生意的老板。
墙上挂着大大的航班时刻表,是用硬纸板做的,上面用黑色的笔写着航班信息,热门航线还用红色记号笔标注了出来,格外显眼。
林凡走到柜台前,跟工作人员咨询了去省城的航班。
工作人员拿出一本厚厚的航班手册,翻了几页后告诉他,最早一班飞往省城的航班是早上七点半从燕京首都机场起飞,两个小时就能到省城,票价86块钱。
这个价格在当时可不便宜,要知道,从燕京坐长途汽车去省城,票价才二十七块钱,机票比汽车票贵了三倍多。
但林凡想着能节省不少时间,早点赶到县城帮王猛解决问题,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了票。
拿到机票时,他心里一阵感慨,这还是他第一次坐飞机,机票是淡蓝色的,上面印着航班信息和航空公司的logo,摸起来很有质感。
买完票后,他立刻去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王猛打了个电话——
94年,公用电话亭很常见,街头巷尾随处可见,大多是绿色的铁皮亭子,里面放着一部黑色的电话机,打电话按分钟收费,一分钟两毛钱。
王猛家没有电话,林凡只能打到他家隔壁的小卖部,让小卖部老板帮忙叫人。
电话响了几声后,传来了小卖部老板沙哑的声音,林凡说明情况后,老板答应帮忙去叫王猛,让他等一会儿。
大概过了十分钟,电话那头才传来王猛的声音,他的声音很沙哑,还带着几分疲惫,说这两天黑皮天天带着人来铺子门口转悠,
还砸坏了门口的招牌,招牌是用木头做的,上面写着“笑笑宝贝屋”,被他们砸得稀碎,还威胁说要是再不交保护费,就把铺子给掀了。
林凡听着心里一紧,连忙安慰他:“别担心,我明天中午就能到县城,你先别跟他们硬拼,保护好自己,等我回来一起想办法。”
挂了电话,林凡又去公用电话亭给苏瑾瑜打了个传呼,传呼机是苏瑾瑜之前给他的,方便联系。
他在传呼台留了条信息:“机票已买,明日中午抵县城,勿念。”
传呼台的工作人员态度很好,还重复了一遍信息,确认无误后才挂了电话。
没过多久,苏瑾瑜就回了传呼,信息很简单:“有事随时传我,已跟法务总监打过招呼,他的传呼24小时开机,有需要随时联系。”
夜深了,燕京的夜依旧宁静,没有白天的喧嚣。
苏家四合院里只有路边的路灯泛着柔和的光,路灯是老式的钠灯,发出的光带着淡淡的黄色,洒在青砖铺成的小路上,像铺了一层细碎的金子。
钠灯偶尔会发出“滋滋”的电流声,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墙角的草丛里,有蟋蟀在轻轻鸣叫,声音细细的,像一场温柔的梦。
偶尔从院墙外传来几声汽车的鸣笛声,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
林凡站在卧室的窗边,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——
远处的高楼亮着零星的灯光,像散落在黑丝绒上的星星。
那些高楼大多是最近两年新建的,是燕京刚开始发展的商品房,外墙还没来得及贴瓷砖,露出灰色的水泥面,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单调。
可他的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,像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,烧得他热血沸腾。
他的心,早已飞过了千里,飞回了那个看似微小、却牵着他的根基与尊严的县城。
那里有等着他的麻烦——
黑皮那双打过人的拳头(上次黑皮因为一个摊贩不肯交保护费,就动手打了人,据说把人肋骨都打断了,最后还是摊贩家里人凑了钱赔偿,才把事情压下去)、
钱老西满是算计的眼神(钱老西总爱揣着个黄铜算盘,走到哪儿带到哪儿,说话时手指不停在算盘上拨弄,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声音,让人看着就不舒服,
他还特别会算计,跟人做生意时,总想着占小便宜);有需要他保护的人——
被刁难的王猛(王猛的妻子刚生了个儿子,家里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,媳妇的菜铺子要是被钱老西强占了,一家人的生计就有了问题,王猛最近天天愁得睡不着觉)、
还有远在燕京的笑笑;更有他必须了断的过去——那些年被欺负、被算计、只能忍气吞声的日子,
比如有次他卖水果时,遇到城管来检查,城管不分青红皂白就没收了他的秤,那是他花了八十多块钱买的电子秤,是他谋生的工具,他想跟城管说理,
却被推搡到一边,最后只能蹲在路边哭,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。
这一次,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只能靠着小聪明和硬撑周旋的林凡。他的手里握着苏家的后盾,苏瑾瑜给的应急号码(法务总监承诺,只要涉及违法侵占,随时可以提供法律援助)、
秦淑慧的牵挂与支持(秦淑慧特意给他装了一书包的干粮,有真空包装的卤牛肉和全麦面包);
心里装着对女儿的牵挂——
笑笑的笑脸、那句软软的“爸爸早点回来”;
更带着一份不容侵犯的决心——谁也不能伤害他的家人和朋友。
旧日的阴影,
该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