专利闪电战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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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利闪电战(第1/2页)
法兰克福的深秋,寒意已然刺骨。灰蒙蒙的天空低垂,冰冷的雨丝斜织,敲打着“新旭日”欧洲分公司临时办公点的玻璃窗。这间位于市郊工业园区的办公室,是颜旭与德国电信合资公司成立前,团队在德国前线唯一的据点,略显简陋,却承载着打开欧洲市场的全部希望。
办公室内,几天前刚刚与一家位于慕尼黑的中型汽车零部件供应商“巴伐利亚精工”成功签约的喜悦气氛尚未完全散去,团队成员脸上还带着些许疲惫而欣慰的笑容。这是继莱茵金属之后,第二个敢于尝试“新旭日”全套解决方案的欧洲客户,虽然订单规模不大,但象征意义重大,仿佛在密不透风的欧洲工业壁垒上,又凿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。
然而,这缕微光仅仅持续了不到七十二小时。
负责欧洲法务与政府关系的专员艾米丽,一位在德国留学工作多年、作风干练的华裔女性,几乎是冲进了团队负责人老张的临时办公室。她手中紧紧攥着一份刚从快递员手中接过的、印有曼海姆地区法院徽标的厚重信封,脸色苍白,嘴唇微微颤抖。
“张总……来了……”艾米丽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沉稳,带着一丝惊惶,“是曼海姆法院的传票……还有……通天集团和西门伯克的联合起诉书!”
老张心头猛地一沉,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文件,快速翻阅。越看,他的脸色越是铁青。起诉书厚达数十页,以极其专业且咄咄逼人的法律语言,指控“新旭日”及其关联公司侵犯了由通天集团和其欧洲重要盟友、工业自动化巨头“西门伯克”共同持有的七项核心通信协议及芯片设计专利。起诉方要求曼海姆地区法院立即颁布初步禁令,在全欧洲范围内禁止“新旭日”涉及侵权产品的销售、营销乃至进口,并索赔巨额侵权损失。
“曼海姆……”老张喃喃自语,这个地名像一块冰砸在他心上。在知识产权诉讼领域,曼海姆法院以其审理速度极快、对专利权人倾向性明显、以及判罚严厉而闻名遐迩,是全球专利诉讼原告方“择地行诉”(ForumShopping)的首选之地。通天集团选择这里,意图再明显不过——就是要利用对自己最有利的司法环境,发动一场迅雷不及掩耳的致命打击,将“新旭日”在欧洲的萌芽彻底扼杀。
更让老张脊背发凉的是,起诉书中提及的某些专利,其权利范围被描述得极其宽泛和模糊,带有典型的“专利地痞”(PatentTroll)战术特征——即并不专注于自身产品的生产和创新,而是通过收购或持有大量模糊专利,专门针对活跃企业发起诉讼,以获取高额许可费或赔偿为生。通天集团与西门伯克联手,显然是将这种战术与自身强大的产业实力相结合,威力倍增。
消息像瘟疫一样在小小的欧洲团队里传开。几分钟前还因拿下新订单而略显轻松的气氛瞬间冻结。年轻的工程师们面面相觑,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。他们不远万里来到欧洲,克服语言、文化、技术的重重障碍,好不容易看到一丝曙光,转眼间却可能面临产品被全面禁售、甚至公司被巨额索赔的灭顶之灾。与“巴伐利亚精工”那刚刚建立的、本就脆弱的信任,在这突如其来的法律重锤下,显得岌岌可危,对方负责人已经第一时间打来电话,语气严峻地要求解释。
办公室里一片死寂,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,敲打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。士气,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,迅速萎靡。一种“无论我们多么努力,终究无法撼动巨头”的绝望感,开始无声地蔓延。
老张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立刻通过加密线路,接通了在北京总部的颜旭。视频画面里,颜旭似乎正在参加另一个会议,背景是熟悉的会议室。老张用最简洁的语言,汇报了这枚“炸弹”的详情。
屏幕那头的颜旭,沉默地听着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,只有放在桌下的手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他能清晰地看到老张身后那些欧洲团队成员眼中闪烁的不安和恐慌。
几秒钟后,颜旭开口了,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,异常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质感,瞬间穿透了上万公里的距离和弥漫在法兰克福办公室里的绝望:“知道了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锐利如刀,仿佛能穿透屏幕,直视每一个团队成员的眼睛:
“准备迎战。”没有安慰,没有抱怨,也没有长篇大论的分析。只有这简短的四个字,却像一块投入冰水的烙铁,瞬间激发出嘶鸣般的能量。
“这是毕业考试,”颜旭的声音依旧平稳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躲不过。”
话音落下,他直接切断了视频连接。
法兰克福的办公室里,一片寂静。老张回味着颜旭的话,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,仿佛要将那份远隔重洋传递过来的镇定与决心吸入肺腑。他转过身,面对着一双双依旧带着惶恐却似乎找到了一丝主心骨的眼睛,沉声道:
“都听到了?颜总说了,准备迎战!这是我们的毕业考试!现在,不是害怕的时候,是把我们所有本事都拿出来的时候!艾米丽,立刻联系我们在德国和国内最好的知识产权律师团队!技术组,把所有涉案专利和我们的技术资料全部整理出来,一个字都不能错!”
绝望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指令撕开了一道口子。虽然前路依然凶险,但至少,他们知道了方向——不是退缩,而是迎战。曼海姆的法庭,将成为他们必须正面攻克的又一个堡垒。
曼海姆法院的传票,像一道无声的惊雷,在北京总部和法兰克福前线同时炸响。短暂的震惊和指令传达之后,“新旭日”这艘刚刚驶入国际深水区的巨轮,开始了高速而紧张的应急运转。颜旭的办公室,成了这场专利防御战的总指挥部。
巨大的电子屏幕上,分割出数个窗口:一边是德国外部聘请的、以严谨和强硬著称的知识产权律师团队,领头的是一位头发花白、眼神锐利的德国老先生费舍尔博士;另一边是公司内部的知识产权部和核心研发骨干;还有连接着法兰克福老张团队的视频画面。时差被无视,北京的黑夜对应着法兰克福的傍晚,会议常常持续到凌晨。
“颜总,费舍尔博士,”知识产权总监语气凝重,“我们初步分析了对方起诉书中所列的七项专利。其中三项,权利要求范围极其宽泛,存在利用功能性描述覆盖后续技术的嫌疑,我们可以尝试向德国联邦专利法院提起无效宣告程序。但这个过程漫长,通常需要数年时间,而且成功率并非百分之百。”
费舍尔博士扶了扶眼镜,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补充道:“是的,无效宣告是正面反击,但远水难解近渴。曼海姆法院的初步禁令程序非常快,我们必须首先应对眼前的禁令风险。我们需要找到对方专利的致命弱点,或者证明我们的技术方案存在根本性差异。”
“那就找!”颜旭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,“把所有涉案专利的原始申请文件、审查过程的历史文档、以及全球范围内所有相关的在先技术(PriorArt)都给我翻出来!一篇论文、一个技术报告、甚至是一个开源社区的代码提交记录都不能放过!日夜不休,也要给我找出无效它们的证据!”
他清楚,专利无效宣告是法律赋予的被诉方的权利,但也是一场极其专业的硬仗,需要在浩如烟海的全球技术文献中,找到在那七项专利优先权日之前,就已经公开披露了相同或类似技术方案的证据,从而否定其“新颖性”或“创造性”。这如同大海捞针,却可能是最彻底的防御。
与此同时,颜旭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启动了另一条隐秘的战线。他直接接通了首席技术官老张的专线,语气低沉而迅速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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